“最牛县长”的瓜!

新闻资讯   2023-07-02 11:59   37   0  
一、


1984年,在大别山深处,一个男人脚下一滑,跪在悬崖边,膝盖血肉模糊,他只能用手死死抠住石缝,大喊救命。

危急关头,一个猎人路过,冒险救下了他。

猎人没想到,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衣着邋遢的男人,既不是自己的同行,也不是山野村夫,而是一名大学老师……

老师叫何家庆,但他还吃过猪食,睡过猪圈,当过乞丐,挖过矿……


他之所以会“沦落”至此,要从多年前的那个誓言说起。

1949年,何家庆出生于安徽安庆,母亲早逝后,一家八口人,全靠父亲拉板车维持生计,生活很困顿。

虽然从小挨饿受穷,但何家庆很争气,在国家的资助和老师同学们的接济下,他不负众望,成功考上了安徽大学。

因此,心怀感恩的他暗自发誓:“谁给我一捧土,我还他一座山长大后无论做什么,都要为人民服务!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为了这个誓言,自己日后会付出那样的代价……

1976年,大学毕业的何家庆留校任教,在生物系从事“植物分类学”“药用植物学”的教学和研究。

几年后,他又顺利结婚生女,过上了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终身大事解决了,工作也体面稳定,然而,爱情事业双丰收的何家庆,却愁容满面。


二、


在其他老师都忙着写论文、评职称、升职加薪时,何家庆却剑走偏锋,准备全面考察大别山,帮助山区农民脱贫。

“全面”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呢?

在遥远的1910年,一名法国传教士到大别山的白马寨考察,采集了500号植物标本,后来存放在江苏植物研究所。仅考察一个山寨的收获就如此珍稀,更何况是全面考察大别山,难度可见一斑。

但何家庆不怕难,真正让他发愁的,是钱。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他省吃俭用,连结婚都是草草了事,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攒下了3000多元钱,但距离上万元的启动资金,还差一大截。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80岁高龄的老父亲,从安庆老家赶到合肥,给他送来了一个包裹。

打开包,何家庆惊呆了,里面是4000元巨款

这笔巨款全是10元、5元、2角、1角的,皱皱巴巴的零钱。不用说,肯定是老父亲起早贪黑一点一滴攒下的,那是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和钱放在一起的,还有几张泛黄的账单。

账单上,是何家庆上学期间获得的各种资助,大到国家发的助学金,小到老师送的练习簿、同学送的棉裤,全都被父亲记录在册,一笔不落。

“1955年9月编入永安街小学许维实老师班,许老师送旧胶鞋一双,练习簿四本,学费全免。”

“7日,不知名同学送来棉裤一条。”

“1966年1月送助学金7元8角。”

在账单的最后,老父亲写下一段话:

“读着共产党的书,拿着共产党的钱,好好学习,努力向上,以求深造,成长后要成顶天立地之业,才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



看着老父亲的亲笔,何家庆不禁泪目……

就这样,带着父亲的嘱托,1984年3月20日,35岁的他踌躇满志地踏上了大别山考察之旅,却不料,命都差点交待在那里!


三、


大别山环境险恶,何家庆长期处在生死边缘。

他宿山洞、卧牛棚,因气寒潮湿全身肿痛,还遭到山蚂蝗的进攻,两条腿被咬得发炎溃烂、血肉模糊,甚至在黑夜里与狼群对峙,九死一生。

一次,何家庆攀登地势险峻的大别山主峰时,因为没路,举步维艰,结果脚下一滑,出现了文章开头的惊险一幕,好在被猎人救回一命。


在桐山考察时,何家庆借宿在一个叫陈长发的老农民家,老人得知何家庆是大学老师,便向他求教生财之道。

陈长发种了1万株桂花苗,但成活率很低。养了几头牛,过冬的饲料却让他犯了难。

何家庆看了,哭笑不得,桂花喜阳喜温,却被种在背阳的地方。满山都是可做饲料的豆科植物,老人却不认识。

这件事让何家庆感触颇深,明明遍山是宝,村民们却因为缺乏知识,只能望宝受穷。于是他心生一计,为后来“称王”埋下伏笔……

历时225天后,何家庆步行12684公里,途经鄂豫皖三省,19个县境,先后攀登千米以上的山峰357座,采集植物标本3117种号,近万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全面考察大别山的人。


大别山之行结束了,但何家庆依旧心系山区的老百姓,为了帮助他们脱贫致富,他盯上了魔芋。

山区阴凉潮湿,适合魔芋生长,而且栽种难度低,农民上手快。更重要的是,魔芋产量高,一亩地可以收获八九千公斤,收入足够供一个大学生读书了。

于是,何家庆写科普文章,四处宣讲魔芋开发技术,大力鼓励贫困地区栽培魔芋,实现脱贫。


然而,农民们却犹豫不决,毕竟手头本来就没钱,如果魔芋栽培失败了,那就只能饿肚子了。

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何家庆二话不说,自掏腰包进行试验,日夜奔走于田间地头,亲自指导农民们种植魔芋。

在他的埋头苦干下,500亩魔芋全部丰收,最高产量7000公斤,收益超过400万元!

他喜极而泣,马不停蹄地撰写了18万字的《魔芋栽培及加工技术》,这是我国第一部系统研究魔芋的著作,何家庆也因此被誉为“魔芋大王”。

“称王”后,一顶乌纱帽适时落到了他头上。


四、


1990年,41岁的何家庆接到任命,安徽省政府请他到皖南山区的绩溪县担任科技副县长

做官?考虑到大别山区的工作还没完成,何家庆不肯去。

但组织上又告诉他:那是个贫困的地方……

何家庆一听“贫困”,二话不说,毅然前往绩溪县,一头扎进当地的脱贫工作中。


半年内,他步行800公里,跑遍了23个乡,采集植物标本1536件,写出了15万字的《绩溪县野生植物资源开发》一书,还在当地的尚田乡进行蚕桑改良试点,和农民同吃同住。

可不幸的是,1991年,尚田乡遭遇洪灾,为了指挥救灾,何家庆中途晕倒几次,还染上了血吸虫病,终生未愈。

他说:“对于贫困山区人民,我有一份责任,虽没有力挽巨浪之臂,却有一颗火热的心。”

令人欣慰的是,在他的努力下,这一年蚕茧产量仍增加28%,增收30万元,何家庆因此被称为“中国最牛县长”

因此,他离任时,乡民们自发送来一面锦旗:“焦裕禄式的县长”


虽然摘下了乌纱帽,但何家庆的肩上,依旧扛着沉甸甸的使命。

1998年,为了扶贫大西南,年近50的他再次背起行囊,悄悄告别妻女,怀揣学校开的介绍信,和一张刊登国家“八七”扶贫计划贫穷县名单的《光明日报》,又出发了。

行前,他给女儿留下了一封“遗嘱”。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家了。此次之行我准备了10余年,我一直在寻找帮助西部贫困山区的途径。


位卑未敢忘忧国,人类最易区别于其他生物的行为特征就在于相互帮助。因为我是个教师,我当为人民服务。


我希望能安全返回,至时我们相聚言欢。倘若不幸,这封信就算是我对你的最后交待……”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为了儿时的那句誓言,何家庆再次启程,直面接踵而至的不幸。


五、


西南山区崎岖难行,处处暗藏危机。

何家庆多次摔坏腿,还要时刻面临蛇虫鼠蚁的威胁。

在广西百色穿越树林时,他被一群硕大的飞鼠疯狂啄咬,在雷公山夜宿山洞时,又被毒蛇咬伤,腿肿得发黑发亮。

饿了,他讨吃猪食,没地方睡,他挤过猪圈,钱花光了,他就乞讨为生……


因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何家庆还被人当成盲流拳打脚踢。

从湖北恩施去重庆奉节县的路上,他搭便车时又被骗到深山,被迫砸了一天矿石,两只手砸得血肉模糊,才被放行。

在黔东北时,他遇到山洪暴发,险些困在中巴车中被洪流冲走,好在他急中生智从车窗爬出,才幸免于难。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虽然道阻且长,但何家庆硬是凭借惊人的毅力,坚持下来了。

历时305天,他跨越8个省市、108个县、207个乡镇、426个村寨,行程31600公里,其中步行400公里,沿途传授魔芋栽培、病虫害防治技术,办培训班262次,受训人数逾2万人,同时指导了57家魔芋加工企业。


虽然扶贫成果赫赫,但经此一遭,何家庆暴瘦30斤,同年年底回到合肥时,他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当人瘦毛长、形容枯槁的他,站在自家门前时,妻女差点没认出他……

一回家,何家庆就病倒了,躺了整整一个月。

但他万万没想到,历经九死一生的自己,竟突然“红”了!


六、


1999年,一篇名为《教授“出走”大西南》的文章,被安徽当时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新安晚报》发表。何家庆的大西南之行,首次被报道。

随后,他作为“重大典型”,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轰动一时,在全国掀起一股“何家庆热”

一时间,何家庆成了“名人”,但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蓝色涤卡中山装,夹着碗在食堂排队打饭,吃着3元钱的粗茶淡饭。


虽然对自己很“抠门”,但他对别人却很大方。

他自费4万元申报了8个专利,自费7万元出版了200万字的图书《中国外来植物》,在这本重达近2公斤的书中,收录了1200种外来入侵植物,而此前国家相关部委公布的只有400多种。

2000年,火出圈的何家庆,还被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在领导指示下,魔芋产业开发作为重点科研项目立项,安徽省计委、省科委也拨款给予大力支持。

第二年,安徽省政府又奖励给他10万元。在当时,这笔钱足够在合肥买套房子了。但何家庆一转头,全捐给了“春蕾计划”,用来资助山区贫困女童。

此后多年,他一边教书育人,一边继续搞研究,直到2007年,由于无法忍受大学行政化对学术研究的干扰,他向安徽大学提出了提前退休,被延聘三年后,正式离开待了30多年的安大。


他说:“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在哪儿呆着,总希望堂堂正正做人,有个样子,不喜欢到处蹦。”

可退休后,何家庆一时很难适应没有学生的日子。恰逢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党委书记卢山,邀请他担任植物标本室主任,并向他承诺:“只要我在院里,尽力保证你的工作不受干扰。”

于是,2013年,64岁的何家庆又上班了。后来,在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他又干了件不要命的事!


七、


2016年,67岁的何家庆再次启程,自费走遍安徽、江苏等省,调研瓜蒌产业发展现状,开展“栝楼扶贫”,一头扎进田间地头帮助农民增收。

然而,遗憾的是,当田间的栝楼迎来丰收时,何家庆却倒下了……

2019年7月,在安徽潜山调研途中,他突然晕倒,被送医后确诊结肠癌晚期。

在生命的最后,病榻上的何家庆已经无法进食,只能用汤勺喝水,靠营养针维持生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撰写调研报告。


当接到农户的咨询电话时,他急得不行,恨不得立马起身,飞奔到田间地头,可身体却不允许。

弥留之际,他心心念念的,仍然是今年的栝楼籽能不能卖上好价钱……

这年10月19日,70岁的何家庆在合肥病逝。

他留下遗愿,将眼角膜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因癌细胞扩散,眼角膜是他唯一可以捐献的器官,那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他生前写过一首诗,名为《我走了》:

“我走了
我还活着
朽而沃若
似一粒种子破胸
比一滴水珠畅想
泥土里聚集力量
空气中尚存清氧
谁怂恿我努力而为
谁把控我生命续延

我走了
无须作祭奠
无须泪挂腮两旁
无须那一纸挂墙告悼文
请忘掉我吧
泥巴或白雪
一切都回归土地
我从这土地生长”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那些脱贫致富的农民,那个重见光明的孩子,都是何家庆先生生命的延续。有的人,他化作了春泥,回归广袤的土地,继续散播着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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