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李月亮(ID:bymoone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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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4岁的唐尚珺第15次参加了高考。
这15年里,他考上过很多名校——中国政法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吉林大学,厦门大学、西南政法大学……
但都没有去读。
因为他有一个清华梦。
6月30日,他发布视频,说自己考了594分。
这个分数,距离他心心念念的清华大学,有点远。
而这一次,他终于在视频里强调:
“不会再复读了,想踏踏实实地去念大学。”
看到他这个决定,我都替他长舒了一口气。
困在高考里整整15年的他,终于决定摆脱执念,往前走了。
“考清华”这颗种子,唐尚珺读小学的时候,就种在心里了。
当时父亲说,邻村有个人考上了清华大学,后来当了官,给村里修了路,十分“光宗耀祖”。
年幼的唐尚珺,从父亲满眼的艳羡里,确定了“清华”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耀。
2009年,唐尚珺第一次参加高考,考了372分。
这个分数实在太低,他顺理成章地选择了复读。
第二年,他考了405分,被广西一所专科学校录取。
他想复读,家人不同意,给了他几千块钱,催他去学校报到。
他表面答应,背地里却偷偷坐上了回钦州二中的大巴车,开始复读。
就这样,他瞒着家人,复读了三年。
2013年,家人都以为他从专科学校毕业了,问他找没找工作。
他随口编了一家公司,说自己在那里月薪1600元。
随后两年,他接连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和吉林大学。
都是很多考生梦寐以求的好大学。
但是他放弃了。
直到2016年,唐尚珺父亲被确诊癌症晚期,大哥给他打电话,说家里需要钱。
他拿不出来,心里很愧疚。
而这一年,他第七次参加高考,拿到了625分的好成绩,被中国政法大学录取。
他第一次考虑,是不是该放弃清华,往前走了?
现在回看,这的确是他人生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他就应该毫不犹豫地背上行李,去中国政法大学报道。
但一个小插曲,又让唐尚珺打了退堂鼓。
他看到了广西一所高中的“补习班招兵”,上面写着:
高考达600分以上的考生来我校补习、报考,即可享受一次性奖励10万元;
如果第二年考上清北,一次性奖励60万元。
高额的奖励,加上唐尚珺心里的清华梦,让他再一次走上了复读的老路。
之后几年,唐尚珺先后考上了厦门大学,广西大学,重庆大学,上海交大。
虽然身边的家人朋友都极力劝他去读。
但他都放弃了。
但是执念背后,他自己也是焦虑的。
他说,“有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停留在高三,会感到害怕,觉得自己耽误了。”
他之前的微博认证信息是——“为上清华复读13年考生”。
那时他也坚信清华没那么难考,只要够努力就够了。
但是15年的苦苦战斗之后,他终于看清了现实:
“清华大学恐怕就是个梦想,真的没那个实力。”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实现的。”
这句话从唐尚珺嘴里说出来,格外令人感慨。
他为了验证这个几乎人人都懂的道理,花了15年的大好年华。
人生能有几个15年呢?
何况是最年富力强的十五年。
当同龄人马不停蹄地奔赴一个个远方,读大学、读硕士、结婚生子、工作、成为单位的中层……
唐尚珺却始终苦苦地困守在高中课桌前。
困守在自己编织的“梦想”里。
梦想,本来是个美好的词。
可在唐尚珺这里,却变成了死死困住他的牢笼。
当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变成执念。
人的悲剧,就开始了。
还有一个人,跟唐尚珺有点像。
但他比唐尚珺多走了一步。
就是吴善柳。
当年,吴善柳的终极梦想,也是考清华。
2001年,他考上了211高校北京交通大学,专业是电气工程及自动化。
吴善柳心有不甘,但还是勉强去读了三年。
因为不喜欢学校和专业,他在大学基本没学到有用的东西。
最后没读完就离开了,开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又三年后,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决定再次出战,去圆自己的清华梦。
2007年,在离开高中6年后,吴善柳又一次坐进了高考考场。
不得不说,他考试的能力和运气很不错。
从2007年到2013年,他每一次高考分数都挺高,最终也都被名校录取。
北师大、中山大学、南京大学、同济大学……都是响当当的名校。
2011年,他甚至考上了北京大学。
但他无一例外都拒绝了入学。
因为他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清华。
终于。
在复读八年后的2014年,他以680分的高分,如愿以偿地考进了清华大学。
有些讽刺的是,清华录取他的专业,和13年前北京交通大学的专业,是一样的,都是电气工程及自动化。
那一年,他已经32岁。
然后到了2018年,36岁的他,从清华毕业。
事实证明,清华毕业生的身份,没能为吴善柳的职业生涯增添多少高光。
年龄的劣势,有时候比学历的劣势还要严重。
吴善柳只能利用自己多年备考的经验,去应聘教师。
而且,因为超过了35岁,公立学校的编制教师岗位,已经对他关上了大门。
最终,吴善柳去了郑州的一所私立中学,成了一名数学老师。
——他的确是圆了清华梦,但是并没有得到更好的人生。
因为在圆梦的过程中,他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他荒废掉的十几年光阴,不是“清华”能弥补的。
其实以吴善柳的智商和能力,如果当年好好读完北京交大,再好好考个研,现在很可能会更好。
可是人有时候,就是会陷入一种偏执里出不来。
就是痴迷于某种东西,想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像小孩子一样,不管不管我就要。
这种偏执,如果出现在人生大事上,后果很可能就是灾难性的。
当然,这种偏执,不只是在高考这件事上。
关于职业,关于爱情,关于容貌,很多人都会陷入偏执。
我见过执迷于考公的。
有个人叫孙海岩,2009年1月,他第一次参加公务员考试,没进面试。
随后,他多次辗转于湖南、湖北、安徽、河南、河北等地,考公考编。
7年时间参加62次公考。
到2016年,终于被浙北某市的法检部门岗录取,才总算结束了漫漫征程。
这期间的辛苦煎熬,可想而知。
他还是幸运的,总算是考上了。
而很多像他一样“没编制不工作”的人,苦熬多年也没考上。
那才真是痛不欲生。
有个女孩就是考了5年都没上岸,最后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幻想自己是某某局的局长。
我也见过陷入容貌偏执的人。
之前有个新闻,讲有个女孩,叫娜娜。
外貌普通,不算美,也并不丑。
但她从小就对自己的外貌很不满意。
三年多时间里,她做了上百台整形手术,几乎所有五官都被动了一遍。
花了将近400万,吃了数不尽的苦之后。
她得到了一张略显僵硬和奇怪的脸。
没有得到什么美貌红利,而整形后遗症,却要实实在在地伴随她一生。
然后再说陷入爱情偏执的人,那可就多了。
最典型的杨丽娟,我们都知道。
她疯狂地迷恋刘德华,明知和他不配,还是发誓非他不嫁。
“我就喜欢他,此外任何人,对我都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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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介绍 -
本文作者:李月亮,高人气作家,新女性主义者,扎实写字的手艺人。解读情感,透视人性,以理性和智慧陪万千女性成长。新书《好的人生,不慌不忙》当当网热卖中。微信公众号:李月亮(bymooneye)。转载请联系作者授权。图片来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封面:《The Connois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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