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他“父亲节快乐”之前，想先说点他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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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8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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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明天，父亲节，可能就是他在你们家族群里最有存在感的一天了。那么今晚，趁着零点还没到，送出祝福之前，我们先偷偷（划掉）大声说一点他的坏话。这是日剧《重启人生》的女主说的。她转世重生了五六次，每一世，长到十几二十岁，对爸爸的嫌弃就会像眼袋和青春痘一样，从发育的身体里长出来。前阵子，有一条热转微博，是关于《请回答1988》里德善的爸爸。你肯定听过他那句让人泪目的台词，“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但是，那条微博的几万个转发，都在齐齐声讨这句台词。至于我爹，上礼拜，他刚埋怨过我，“你怎么一天天的光给你妈打电话？”其实我爹这人没什么大毛病。我们没仇没怨，但不知怎么的，剑拔弩张就在一念之间。“这还不明白吗？你爸就是你人生遇到的第一个东亚直男。”我还想起老家的朋友@Anan 上礼拜吐槽的一件事。很小的一件事。她搬新家，家里没纱窗，就在网上买了一扇需要自己安装的。货到了，她爸专程上门，自带工具箱，要替她安装。其实@Anan 是做软装设计的，动手能力非常强，强过多数人的爸爸。但她爸拒绝被帮忙。面子是第一位的，坏心思是没有多少的，示弱是万万做不到的。最后，等你自己收拾满地的纱窗配件、钉子、抹布和踩脏的梯子。电风扇。只给予不沟通，他的风一如既往，也实在不懂你的冷暖。一件在夏天出现的厚棉袄。在冬天需要他温暖我时，没出现过。他给我留下的一些影响像止痛药一样，有效治疗我对生活的不良想法；但因为日子有点久远，所以我不觉得他给我生活会带来什么帮助。发现没有？大家心目中的爸爸，很像是一个手忙脚乱的喜剧角色。他们三不五时，打起精神，生涩地模仿着《家有儿女》里的夏东海，学着去做一些“好爸爸”该做的事。我爸是会给我买卫生巾的。但他买的时候从来不问你要什么样的。他买的都是那种超长夜用的，大包的，没听说过的牌子。我爸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结果跑错了楼。他居然不记得我是几年级的。居然还跑去问学校保安，说“我闺女是谁谁谁，你知不知道她们班在哪个楼”。我爸以前出差的时候会给我带礼物。那种旅游景点写着你名字的钥匙扣，还有雨花石。我的天哪，我有好多那种钥匙扣，不知道买来干什么的。还有那种景区会卖的电动小狗，买了好多，你们有没有？我初中时候早恋嘛，不知道怎么被他知道了。但他处理的方式也很奇怪，就是突然从那天起，每天放学会来学校接我。你明白我说的点吗？他不跟你沟通，什么都不问你，只解决问题，还自以为解决了问题。我小时候作文被老师当范文读了。我爸知道了，也看了，只说了 4 个字，“就还行吧”。我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这一套，就是觉得孩子不能夸，夸了就会上天，会翘尾巴。当一个直男第一次做爸爸，他不见得会比德善爸爸做得好。我们每每聚在一起吐槽自家爸爸，聊到局快散了，不知是出于歉疚，还是为了积点口德，基本都会改口，为他“洗白”几句：有人会比烂，“我爹起码比 Ellen 的爹要强”。总的来讲，大概就是因为，长到我们这个年纪，因为期待不高，反而会多记得一点他的好。甚至有的时候，当他超水平发挥，我们会把他当成直男里的楷模，大加赞颂。“记得高中时我住校，每次接我回家爸爸都提前一天晚上洗头染头熨好衣服，甚至还要做个面膜，第二天刮半早上胡子，容光焕发的站在第一排等我。”“我爸的狐朋狗友都管我叫‘才女’。因为我爸经常对他们吹嘘，说我女儿很有才华，写的一手好文章。”“别人家女儿穿超短裤估计爸爸会说裤子太短了，我爸爸会夸我好看。”哪怕是第一次做爸爸，做对一点什么，踩到一些得分点，其实不怎么难。![]()
大结局，“渣爹”苏大强得了阿兹海默症。女主苏明玉在一场大哭中，原谅了父亲。但最近几年，尤其是 30 岁之后，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不是想为爸爸“洗白”，也不谈什么原谅。只是渐渐能尝试着理解他了。把他当成一个平等的成年人去理解，当成一个经历复杂生活的人去理解，而不只是一个没交好答卷的父亲。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征集来的答卷里，一个 49 岁的，名叫@暖暖 的读者的回答。她形容爸爸是一辆歪歪倒倒的自行车。尽管他们之间发生过大量的争执，和长久的疏离。但长到将近 50 岁，那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消隐成了一个远去的背影，一个儿时记忆里骑自行车载你的背影。但我还是希望，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能再熟悉一点。![]()
最后，我想在父亲节的前夜发起一场对话。
在关于爸爸的那次征集中，我们的最后一个问题是：
“你最想问爸爸，又没开口问过的问题是什么？”
从收集到的提问中，我们筛选出了以下 5 个：
1. 如果我没你想象得那么优秀，你还会爱我吗？
2. 你总是会发微信问我重复的问题，是不是因为想和我聊天但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呢？
3. 爸爸一直在满足我的愿望，那爸爸的愿望是什么呢？
4. 如果我决定不结婚了，你会怎么想？
5.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道歉的事情吗？
这些说不出口的问题，我们总想听到一些回答。尤其在今晚。
如果你是一个父亲，可以挑选其中的一个，或几个问题，向你的孩子回答。
如果你想鼓起勇气，试着问一次爸爸，也欢迎挑选一个，或几个问题发问，把他的答案，或是你们的对话发给我们。
可以直接回复在评论区，或是发邮箱。这是我们的邮箱地址：
我们会在明天的推送中，将部分对话展示出来。
也许你们不是无话可说，只是沉默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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