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人变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

新闻资讯   2023-06-21 12:16   66   0  

一张聚焦于生活里的智慧、温暖的桌子
文丨九爷
来源丨我是九爷


赵司晨靠在沙发上,一脸不爽地看着孟远萍为了一个化妆品礼盒,置锅里的菜不顾,与朋友打语音电话。


“……对,不要美白系列,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补水系列……不要水乳套装,太小了拿不出手,最好是那种好多瓶瓶罐罐的,瞅着大气……行行行,一定要有精华,精华比较值钱……别忘了要个手提袋……”


电话终于挂断,赵司晨没好气地说:“赶紧炒菜吧,我都快饿死了。”


孟远萍看了他一眼,没吭声,重新点火,将锅里的菜扒拉几下,倒出装盘。


吃饭时,赵司晨清清嗓子,问道:“你这是要给谁送礼啊?”


孟远萍面无表情:“我领导,给他老婆买的。”


赵司晨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哪个领导?是那个王总吗?”


孟远萍:“嗯。”


赵司晨:“真没想到,你现在也开始搞这些人情关系了。”


孟远萍坐下开始扒饭,边吃边说:“难得你休假,一会儿你去对面围棋班接儿子。妈出去跳舞了,一般晚上才会回家。你和妈沟通好谁买晚饭的菜,我下午要去公司加班。”


赵司晨闻言抬起头:“周日还加班?”


孟远萍:“我领导下周要向总公司汇报工作,让我给他做PPT,还有好多数据都没汇总分析,晚上你们吃饭别等我。”



赵司晨顿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问道:“之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十次有五次你都在帮你领导做他该做的事。以前你还跟我抱怨过很多回,领导总让你背锅。就这种垃圾领导,你惯他毛病干什么?我看他就是欺负你好拿捏,你趁早换个工作吧。”

孟远萍笑笑:“打工人在哪上班不受委屈?换工作不过是从这个火坑跳进那个火坑,不受这种气就受那种气,有什么差别?还不如去受那些习惯的、熟悉的气。”

赵司晨愣住,没想到孟远萍竟然也能说出这种丧气的话。他顿了顿,说道:“要不你别上班了,我也不是养不起家。

孟远萍摇摇头,站在穿衣镜前画了个淡妆,而后穿上外套走了。

关门声在屋子里回响,赵司晨看着熟悉的家,有一种挥不去的陌生感觉。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孟远萍变了。

这种变化,朝夕相处的人也许难以体会,而他每次出长差回来受到的冲击都不小,时空的分隔让孟远萍的改变呈现跳跃式状态。

孟远萍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她爱憎分明、快人快语,不会讨好人,也绝不可能委屈自己为别人承担错误。

当年他们能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她的性格。

赵司晨还记得大二那年,他和学生会的一个学长共同做课设,成果上交后获了奖,学长想独吞2学分,没有报他的名。

他不敢得罪学长,本来想忍下,最后是孟远萍站出来,找到老师,为他争取到1学分。

在那之前,赵司晨从未见过如此勇敢、纯粹的人。

他爸妈一辈子懦弱,从小教他吃亏是福;长辈亲戚告诉他,出门在外不要轻易得罪人。

他被这种家族文化裹挟着,从不曾活得舒展,总是瞻前顾后,故而孟远萍的挺身而出,就像一柄锋利的剑,劈开他一团和气又混混沌沌的人生,让他看到了耀眼的光。

两个人慢慢开始来往,最终走到一起。

别看现在的日子平淡无趣,但他当年是真心爱过孟远萍的,爱她无畏无惧,看她身上流着自己没有的热血。

谁能想到呢,孟远萍会从过去那样变成如今这样,会为了如何让一个送给领导的礼盒看起来高大上而伤脑筋,会放弃休息给草包领导干活,会忍气吞声为领导背黑锅。



那天晚上,孟远萍忙到九点才回家。

儿子已经睡了,赵司晨和他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孟远萍一脸菜色,拎着一袋鸡蛋灌饼在玄关处换鞋。

赵司晨:“你帮领导干活干到九点,领导没请你吃个饭啊?”

孟远萍白了他一眼:“帮领导干活请什么饭?你没帮你领导干过活?你敢让领导请你吃饭?”

赵司晨梗住,心里更加不爽,孟远萍恢复本色后就是个窝里横,只敢怼家里人。

当夜,两人无话,背对背躺着睡,两颗心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次日,赵司晨继续休假,孟远萍给一家老小做了简单的早餐,叼着一片面包就走了。

一夜过去,赵司晨冷静许多,毕竟自己也是职场中人,可以尝试理解孟远萍的种种不易。

他常年出差,很少在家,虽说有老妈帮忙,但终归家里家外的事还是得指望孟远萍。他不该在难得团聚的时候,拿话堵孟远萍的心。

想通了以后,赵司晨决定晚上开车去接孟远萍下班。

孟远萍五点半下班,赵司晨五点赶到。他将车停在写字楼下的停车场,无聊地边玩手机边等人,想着给孟远萍一个惊喜。

结果,他的惊喜还没送到,孟远萍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看到孟远萍和王总一起走出来,两人在一辆大奔前站定,他们靠得很近,距离突破了社交场合的“安全线”。

孟远萍帮王总打开车门,王总上车前摸了一把孟远萍的手,又搂了一把她的腰,黏黏糊糊的挺恶心人。

看到这一幕,赵司晨有一种如遭重击的感觉,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不只是因为孟远萍和王总之间过于亲密的举止,更多是因为他目睹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孟远萍,她刚刚表现出来的谄媚和殷勤,简直让他大跌眼镜。


孟远萍目送王总驾车离去,转身时,看到了赵司晨的车。

她面色平静,踩着高跟鞋从容地走过来。

上车后,她边系安全带边问:“你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万一跑空怎么办?”

赵司晨有点被孟远萍的态度激怒,沉沉吐了口气:“你跟王总挺熟啊?你们平时就这样吗?你不怕人家老婆误会吗?”

孟远萍:“他就那样一人,不只是对我如此,对别的女人也一样,说不过两句话就爱上手。全公司谁不知道他这毛病?不过他也就那点胆量,过分的事情不敢做。”

赵司晨没想到孟远萍对明晃晃的职场骚扰如此轻描淡写:“你觉得没什么吗?这特么要是在我们公司,他早就被开了一百八十次了。孟远萍我发现你变了,如果是在过去,你应该会一边骂一边打。”

孟远萍扭头看他,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应该骂他打他?赵司晨你不至于吧?你不至于因为看到刚刚那点事就怀疑我吧?

你今天到底是来接我还是来找事儿的?你常年出差在外面,应酬的场合那么多,我都没怀疑你,你反倒怀疑我?”

赵司晨可不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反驳道:“我常年出差怎么了?你当我愿意出差吗?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我在外面洁身自好,可不敢摸女同事的手、搂女同事的腰!你们王总摸手、搂腰,你全笑纳,下一步他打算摸哪儿?”

孟远萍瞪着赵司晨,眼圈微红:“那我能怎么办?我能因为这点小事跟他翻脸吗?他都一把年纪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治他的前列腺,还能怎样?

他手脚是有点不干净,可平心而论,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好的领导!”

赵司晨不可置信地看着孟远萍,谁家好领导能那么龌龊。

孟远萍使劲眨巴眼睛,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儿子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上次肺炎住了一周院,我每天都请假,王总二话都没说;学校动不动就开班会、搞亲子活动,我想走只要跟王总说一声就行,他不报考勤,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被扣过工资;

他手欠嘴贱,但从不逼迫我们这些女员工去和外人应酬。

赵司晨,你说王总是不是好领导?你说我去哪儿找这么好说话的领导?我现阶段就需要这样的领导,而不是那种刚正不阿成天压榨我的领导!”



赵司晨听了孟远萍的理由,说实话,他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就因为领导好说话,哪怕平时总要为领导做份外的工作甚至被领导摸手搂腰,孟远萍也觉得这是个好领导。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孟远萍如今怎么变得这样钻营、这样软弱、这样是非不分了?

他觉得槽多无口,无奈地拍了两下方向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平时忙不过来,你可以让妈帮忙,她跟咱们同住不就是为了帮忙带孩子吗?

退一步,你可以请个人帮忙,咱家也不是请不起;再退一步,实在不行,你可以辞职在家做全职妈妈。孟远萍,咱们不至于那样。”

孟远萍看着远处,无力地叹了口气。她几次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什么都没说,松松垮垮地歪着脑袋,无声地哭泣。

赵司晨这几年处于职业发展关键期,精力百分百用在工作上,很少关照孟远萍的心情。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了,只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崩溃成这个样子。

过了很久,孟远萍终于平静下来,她擦掉眼泪,清清嗓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刚说的三条路,哪条都走不通。妈只乐意接送孩子,其它事都不爱管,我知道即便这样她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只能感激不能怨怼,更不可能强制她做什么;

你说请个人,说得好容易啊,你以为靠谱的保姆站成一排随便你扒拉吗?就算请到了靠谱的,我就能撒手吗?并不能!孩子需要的很多东西,只有父母能给。

至于辞职,想不都不要想,我无论如何不会去做全职妈妈,不然等孩子长大,我就什么价值都没有了……

所以我只能像现在这样,在夹缝里挣扎。

你总以为有了钱、给了家用,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是我告诉诉你赵司晨,很多时候,钱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

只要你结了婚生了娃,你想对孩子负责,对家庭负责,你就必须牺牲。

如果你没有牺牲,那一定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替你付出,替你承担了一切。”

车子里陷入沉寂。


赵司晨心里难过,但他无法共情。

因为他从不曾真正面对那些琐碎,即便现在拿到面儿上来讨论,他都认为那是非常小的一件事情。

他总觉得是孟远萍钻到了牛角尖里,过于要求完美,事事都想亲为,把本该轻松的日子过得苦大仇深。

孟远萍靠在车后座上,忽然说道:“我经常感觉自己特别孤独,但我也知道,只能这样熬着。

有时候我想如果当初我们不南迁、留在家乡会不会好一点。不过我只是想想,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只能向前看,向前看的意思就是想办法解决横在当下的问题,所以我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活了。”

赵司晨还是有良心的,孟远萍的一席话让他想起过往,一丝丝酸麻从心底升腾。

他这才意识到,孟远萍是注定会变的,因为她周遭的一切都在变。

孟远萍原本在老家有一份安稳轻松的工作。儿子出生那年,赵司晨得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工作机会,只是工作地点在南方。

两个人纠结了一个月,最后决定举家南迁。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们重新买房、落户,赵司晨的路是明确而清晰的,而孟远萍要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她前前后后换了三次工作才稳定下来。

这时,赵司晨升职,需要频繁出差,国内国外都有。家里的一切事务,悉数落到尚未适应陌生环境的孟远萍身上。

她曾多次在深夜向赵司晨倾诉与婆婆的矛盾,赵司晨开始还会两头调和,后来渐渐没了耐心。

他总是说:“老人都那样,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后来,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抱怨了。

那段时间,其实赵司晨极其厌倦家庭生活。他不敢让孟远萍知道,很多次,很多次他可以提前结束出差,但他故意拖延。

因为他不想回家听孟远萍抱怨婆婆难处、孩子难养,也不想囿于柴米油盐。

他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能收获更多的成就感和实质回报,这些东西,对男人来说才是真正的营养。



现在想来,他逃避的一切,最后都孟远萍来承受的。

曾经她的抱怨就像一个瓶子的瓶口,当他关上耳朵的时候,便给这个瓶子堵上了木塞,只剩孟远萍困于其中。

一个困在瓶子里的人,找不到出口,她只能自我改变,只能自己想办法,让自己在被困住的时候,过得舒服一点。

在家里,她不与婆婆计较,能自己做的事不麻烦婆婆;

在外面,她讨好领导,为领导背锅,为领导解决各种麻烦,甚至忍受领导有意无意的调戏,只为了在有需要的时候,领导能够行个方便。

无他,过日子需要这样的小聪明。

孟远萍叹息着:“人总是会变的,我早就不是过去那个我了。但是赵司晨你记着,我所有的妥协,最大的受益人不是我,而是你。”

她顿了顿,拖着哭腔:“你当初爱我是非分明,可也是你磨圆了我所有的棱角。”

赵司晨无言以对。

曾经鲜活的孟远萍如今变成一个孤独的求生者,也许明天,她还会变得更加世俗,她会说“男人出轨不算什么,只要拿钱回家就行”;

她会说“小三嚣张没什么,不登堂入室就行”;她会说“没有感情不算什么,面儿上过得去就行”……

她变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变了。

婚姻就像一道机关,释放一个人,便会困住一个人,两个人中一定会有一个精致利己者,不是他便是她。

他或者她狠心挥动大刀砍断对方的枝枝叉叉,再用所谓爱意在刀疤上慢慢磋磨,把对方变得面目全非,这便是过日子。

婚姻的真相就是如此残酷,没什么,愿打愿挨罢了,可是持刀那人,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奔前程,她背包袱,既然他不能为她分担一点,便也没有资格质疑她背负的姿势不够优雅。

赵司晨启动车子,隆隆汇入车流,对于孟远萍,他无法再评论些什么。

生活中的许多难题不是无解,只是人人都想求最优解,作为一个不能发挥作用的辅助条件。

他能做的,只有叹息一声,将此页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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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九爷,专写两性小说,致力于性与男女关系的剖析。来自公众号:我是九爷(qingaishitang)。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问题请联系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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