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是我生命中的救赎之光

新闻资讯   2023-06-30 12:25   79   0  


一张聚焦于生活里的智慧、温暖的桌子
文丨苏希西
来源丨苏希西


18岁生日,聂东送我的礼物是一条长裙。


我穿那条裙子跟他吃了晚饭。


回到家,我散开长发。


抬手在颈后一扯,那条冰丝长裙轻轻落在我脚边。


聂东张着口震惊地看着我。


我的脸颊很烫,可还是伸出双臂,绕在他颈上。


“我知道你喜欢我,如果我跟了别人,你甘心吗?” 


因为羞赧,我的声调都有点变了,带着微微的颤音。


“我18了,大叔,可以做一切自己爱做的事情。”


聂东整个人僵在那里,但我能看到他碎发掩映下的耳朵,红得通透。



第一次见到聂东时,我刚上初三。

那是2008年。

外公外婆在四川地震中丧生。

妈妈经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癌症恶化,几个月后也跟着去了。

她和我爸在我五岁时就离婚了,这么多年没有再婚。

去世前,妈妈委托自己的发小,一位很有名的律师帮我办理遗产继承手续。

这位律师就是聂东。

我外公这么多年开客栈的积蓄,还有我妈做生意积攒的财富,在一夕之间,全都转移到我的名下。

只不过,就像肥肥沈殿霞的女儿一样,是分批给的,全部遗产在我年满28岁后才能继承。

在这之前,我每月只有几千元的生活费。

据说,这些都是聂东提出的建议。

为此,我亲爸恨透了聂东。

对了,聂东和我爸我妈都是一个街坊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由他来经手我继承遗产的事宜,所有人都认为再合适不过。

我妈病危的时候,我跑去大慈寺给她祈福。

从早跪到晚,跪了整整一天,额头磕破了,眼泪在蒲团前流成一团小水洼。

我对菩萨说,希望用我自己的命,来换妈妈活得更久一些,我妈前半辈子过得太苦了,她还没有享到女儿的福,怎么能这么早就走了呢。

可是菩萨没有听我的,我妈不久后撒手人寰。

我自杀过一次,跳河,被人救起了。

后来聂东对我说,“菩萨肯定听到了你的愿望,可是你妈妈不同意,还是自己走了。

“但是她没有走远,她在天上一直一直看着你,保佑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你要把所有的幸福都体验一遍,这样才算不辜负妈妈,妈妈在天上才会心安。”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我本来屏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湿了眼眶。



那年我14岁。

聂东34,正是一个男人最成熟、最富魅力的时期。

我喊他聂叔叔,从来没见过那么优雅整洁,却又杀伐果决的叔叔。

他跟我爸爸谈法律条款,拿出抚养文件让他签字,逼他对我做出各种承诺。

冷静、有条不紊又咄咄逼人。

我爸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最终一一谈妥了条件。

临走前,聂东给我留了手机号码和qq号。

他说,你年纪太小,你妈妈不放心你单独一个人住,所以你得跟着你爸,但是遇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联系我,我来出面解决。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虽然认识不久,但我知道他是值得信任的人。

他抬手摸摸我的头,看我是长辈那种疼惜的眼神。

我们没有经常打电话,但偶尔会在qq上聊天。

聂东说他也有个女儿,才9岁,跟着她妈妈在日本生活。

他说他不是个好爸爸,没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每年只能在寒暑假见到女儿几次。

我说完不完整没关系,真的,只要能感受到被爱就好。

我妈妈也是个单亲妈妈,但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很开心,现在妈妈没了,我就只是个拖油瓶。

爷爷奶奶不待见我,他们更喜欢我的弟弟和妹妹。

爸爸对我也很冷漠,他让我住在顶层阁楼,很热很热,整夜睡不着,后妈一见我就指桑骂槐,说话很难听。

在这个家我只是个外人,走路永远低着头,经常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哭……


我没有想到,那次吐槽完后第二天,聂东就从上海赶到成都。

他说自己来出差,酒店就在我们学校附近。

放学后他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送我回家,送到小区外面,就离开了。

我爸住的是一栋大房子,一共三层,我远远地看到,顶层阁楼的外面,有人在给我安装空调。

一进门,后妈冷笑着对我说,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男人,拿捏男人了,这些都是你妈教你的吧,老婊子生的小婊子!

我瞬间意识到,是聂东做了什么,我才有空调房住。

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妈。

我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恶狠狠地对后妈说,“你再说我妈一句,我砍死你,砍死你全家!

我爸冲过来要揍我,我拿刀指着他,“第一个砍的就是你!”

从此以后,这个家里没有人再敢欺负我。

没错,这些都是聂东教给我的。

他说你得硬气一点,你爸抚养你是他应尽的责任,而且你妈出钱了,他们不该这么对你。

我手里永远有钱,白天在学校吃饭,晚上回来住一宿,就这样,熬到初中毕业,考上一所重点中学,寄宿制。



开学第一天,别的同学都是爸爸妈妈来送。

我是自己一个人卷着铺盖,乘公交去的。

宿舍里的女孩们叽叽喳喳,跟父母撒着娇。

我独自一个人爬上爬下,整理着床铺。

舍友妈妈赞扬我,看看人家小女孩,自立能力多强,多懂事啊!

我背过身,眼泪刷刷地落下来。

如果我妈妈还在,我也有人疼,有人宠,我也不用这么懂事的。

当天晚上,聂东来了我们学校,他说很抱歉,白天太忙了,没来得及从上海赶过来。

我们坐在大排档吃烧烤。

他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我低着头,眼泪突然就疯狂地涌出来。

我说对不起叔叔,我不想哭的,可我想妈妈了……

我实在是太想妈妈了……

我每一天都好想、好想我的妈妈……

聂东看着我。

他的眼眶,一圈一圈地红了。


高中三年过得很快。

我考了650多分,拿到上海一所985高校的录取通知书。

入校前一周,是我的18岁生日。

聂东赶来为我庆生,买了奢侈品牌的长裙做礼物。

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我还要了一瓶红酒,喝了好几杯,聂东倒是滴酒未沾。

是的,酒壮怂人胆,我早就存了一些隐秘的心思。

那时我已搬出爸爸家,回到自己名下的房子里。

聂东把醉酒的我扶回家。

我就像后妈冷嘲热讽的那样,去勾引他。

他的耳朵红透了。

喉结隐忍地上下翻滚。

因为距离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起了反应。

可最终,他只吐出沙哑的几个字,“你醉了,别做傻事。”

随后扯下沙发巾,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我,放在床上,决绝离开。

我滚在床上,呵呵地笑出眼泪。

怎么会是傻事呢?

他是我灰扑扑的世界里,唯一的亮色。

是独属少女的悸动,更是我生命中的救赎之光。

可最终,我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那样成熟英俊的男人,像云端上的月亮。

我不自量力,尝试摘月。

终发现不过一场空心妄想。



许多年之后,聂东告诉我:

“人之初,如洁白宣纸,只需轻轻一笔,就能留下醒目的痕迹。

“可当人到中年,经历的浓墨重彩多了,会发现当初那一笔,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印记,或者一叶障目的迷惘。

我说,“叔叔,我妈妈死的早,我认为时间并无退路,所以生当纵情,不留遗憾。”

他笑着摇摇头,带着点长辈的无可奈何,“上年纪的人不好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大学四年,是我人生中最开心、最快乐的四年。

聂东家距离我们学校很近,只有几站路。

那是寸土寸金的高档小区,直到走进那套大平层,我才知道他到底多有钱。

周末我偶尔应邀去他家做客。

聂东烧得一手好川菜。

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几乎含着眼泪,太好吃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笑,但是再也没允许我喝过酒。

吃完饭,我们一人窝在沙发一角,开着电视背景音,聊着彼此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歌,玩过的游戏。

他很幽默,会给我讲很多的笑话段子,逗得我直不起腰。

有天突降暴雨,我就歇在他家的客卧里。

再后来,我就经常留宿了。

大三考托福时,宿舍里纷纷扰扰,不得清净,我开始每天都住在他家,说是同居也未尝不可。

但是一人一屋,从来没有过任何亲密和暧昧之举。

唯一一次,是我们去郊区旅游。

他开车带着我,路上堵车,他累得睡着了。

我掏出眉笔,给他画了两个大黑眼圈。

正要掏出口红,给他涂个红脸蛋。

忽地手腕一紧,被他猛地钳住。

他睁着眼,没有一丝的睡意,脸上的笑容压也压不住。

“你个小坏蛋!”他抢走口红,作势要往我的脸上抹。

我尖叫着,往后背上靠。

他强势地抓住我的双手,压在两侧。

我笑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想坐起。

他轻而易举地又把我摁倒。

那只手,不偏不倚地刚好按到心口。

像被火焰燎过,他猛地抽手。

接着正襟危坐,撕开一条湿纸巾擦脸,“林苑苑,以后不许没大没小,听到没!”

我定定地看着他,不着四六地来了一句,“我好看吗?”

他:“……好看。”

“那你喜欢我吗?”我伸手去摸他的脸。

他扭头避开。

又是那句,“别没大没小。”


20岁的年龄差距很大吗?

我22的时候,他42,我风华正茂,他也正值当打之年,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可我也是有自尊的人。

是年轻鲜妍的,很多男生追在身后的漂亮小姑娘,凭什么一定要我先主动?

我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下下。

他再婚了。

妻子是他的同行,律政丽人,深咖色的波浪卷发,五官明艳,身材性感,举手投足无不尽显成熟女人的风情。

他喜欢的大概一直是这种类型吧。

前妻也是时尚又美艳的女人。

他举办婚礼的时候,我已经去了美国。

临走前,我最后一次约他吃饭。

他拒绝了,只是通过微信语音跟我通话。

他说苑苑,到了美国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任何困难跟我打电话,我答应过你妈妈,会护你一生周全。

我哽咽道,叔叔,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妈妈?

他默了片刻,坦然道:

“是呀,可是可惜,你妈妈没有选择我,选择了你爸,后来她离婚,我已经结婚了……

“我离婚了,她又得了癌症,躲着我,不愿拖累我……我们终是,有缘无份……”

我哭着最后一次追问,那你喜欢过我吗?

他的语气很轻,带着些许伤感。

“苑苑,你知道的,我不能喜欢你。”

电话的那端,我嚎啕大哭。

跟我妈妈一样,我本质上是要强体面的一个人。

哪怕14岁一个人照顾病重的妈妈,哪怕在爸爸家里受尽了委屈和白眼,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可是那一天,我把一辈子的眼泪鼻涕流尽了。

聂东挂了电话,给我发来大段大段的语音。

他说苑苑,我比你大了20岁,这20年的时光太长了,是世俗人眼里永远跨不过去的障碍。

我说我不在乎,只要你不推开我,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

他说他离过婚,有过孩子,而我的年纪还太小,人生刚刚开始,应该去更远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

他说他怕我遭受非议,说我的一生已经够苦了,他只想让我过得轻松一点,快乐一点,而不是以爱的名义占有我,毁了我……

我最终还是独自一人去了国外。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着一个无法拥有的人。

有人雨里看海,有人风中散步,也有人梦中释怀,更有人将爱流放,思念蔓成青藤。



今年的我已经29岁了。

是一名硕士,也是世人眼中光鲜亮丽的女人。

我穿漂亮的职业裙,拎名牌包包,在北京朝阳区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
我还是一个人生活。

闲暇时我会一遍一遍看电影《暮光之城》。

雅各布最终和蕾妮斯梅在一起了。

我相信总有一个平行空间,那个空间聂东会爱我,会和我在一起。

所以他离开我,我不怪他。

不是他不对,也不是我不对。

是宇宙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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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苏希西,专栏作者,前儿科医生。代表作:自传《我为什么要拼命爬出底层社会》,长篇小说《等你报效完国家,能不能回来抱我》。个人公众号:苏希西(id:bysunxixi)。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问题请联系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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