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梅：最放心不下的是学生 | 20年报庆·回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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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9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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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来，中国教师报的记者秉持“零距离贴近教师”的理念，行走在祖国的大地上，记录着那些与教育相关的点点滴滴，一个个区域、一所所学校、一位位教师，都在记者笔下鲜活而立体地呈现出来。今天，我们重新走向当年的受访对象，聆听他们的教育心路，发现他们的教育创新，继续讲述他们与教育同行的一个个崭新故事。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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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梅，正如她生日时，孩子们给她的贺卡上写的“桂子飘香，梅花御寒”，她经历了生命的磨折，却让自己更独立、更坚强。
——2003年10月15日第38期
7月4日早上5点半，暑热不散，但云南华坪女子高级中学宿舍的楼道里已经传来校长张桂梅的声音——“起床了，姑娘们！”刚刚送走一届高三学生，张桂梅没有丝毫停歇，继续拿起小喇叭，叫学生起床，投入到一天的学习中。这几年一到“志愿填报季”，华坪女高都会成为关注热点。在社交平台上，部分自媒体会以“独家揭幕”“成绩亮眼”等标题，公布华坪女高的高考“战绩”。外界的纷扰和议论并不影响张桂梅的作息习惯，她依然早上5点多准时起床叫醒学生，在上午9点40分看着学生做早操，在学生午餐、晚餐前进食堂巡查，下午6点多还要去一趟孤儿院，直到晚上12点才会在巡完楼道后与学生一样睡在宿舍。20年前，刚刚创刊的《中国教师报》在头版头条刊发了《桂子飘香 梅花御寒——记全国农村中小学十佳教师张桂梅》一文，对张桂梅的事迹进行报道。那时的张桂梅在华坪县中心中学、民族中学做班主任，是华坪县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是54个孤儿的“妈妈”，已经在当地负有盛名。在张桂梅的影响下，华坪的教育状况不断改善，更多的孩子开始走出大山，当地的老百姓叫她“高原圣母”“爱心大使”“活菩萨”。既当中学班主任，又当孤儿院院长——张桂梅发现，学校里几乎每个班都是男生多、女生少，一些女生读着读着就不见了，许多贫困家庭的女孩早早辍学，或帮父母种地，或外出打工。张桂梅萌生了一个梦想：“办一所全免费的女子高中，让山里的女孩能接受高中教育。”经历无数艰难挫折，这个梦想在2008年9月1日成为现实。当天，只有一座教学楼的华坪女高迎来了第一批学生——来自丽江市华坪、永胜、宁蒗等深度贫困县的100名贫困女孩。张桂梅站在唯一的教学楼前，泪流满面。女高初创，处处艰难，最难的就是留不住人。建校才半年，17名教师有9人辞职。眼看学校快要办不下去，内心焦灼的张桂梅发现，剩下的8名教师里有6名党员。为此，她和教师一起在学校二楼画了一面党旗，面对党旗重温入党誓词。“我们有6名党员。如果在抗日战争年代，阵地上哪怕只剩一名党员，这阵地都不会丢掉！”重温入党誓词时，张桂梅说一句，老师们说一句。当说到“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时，张桂梅哭了，后边的声音也全是哭声。党员的坚守成为华坪女高发展的转折点，有的男教师婚假只请一天就重返岗位，有的女教师做肿瘤手术，术后能自己穿衣服就回归教学工作。2011年，华坪女高迎来了第一届毕业生，本科上线69人，综合上线率达100%。在中央电视台《面对面》栏目采访过程中，主持人董倩问张桂梅：“张老师，您这辈子的价值是什么呢？”张桂梅说：“我觉得我救了一代人，不管是多是少，只要她们后边走得比我幸福，就足够了。”一个人、一所学校，改变的是2000多名女孩的命运。15年来，女高培养的学生走出大山，走进四川大学、浙江大学、武汉大学等高等学府，她们中有的成为警察，有的成为医生，有的也像自己的校长一样选择成为老师，让教育薪火相传。在张桂梅看来，这就是教育的意义——“女孩子受教育，可以改变三代人。”而张桂梅自己，几乎把整个生命都付出在这所学校里了。张桂梅的事迹感动了太多人。2020年12月10日，她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称号；2021年2月17日，她被评为“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颁奖词这样说道：“自然击你以风雪，你报之以歌唱。命运置你于危崖，你馈人间以芬芳。她的故事，值得你讲给孩子听。”2021年2月25日，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弯下腰，为坐在轮椅上的张桂梅郑重颁授奖章。“献身教育扶贫、点燃大山女孩希望”，在发表重要讲话时，习近平总书记特别提到了张桂梅，为她的先进事迹点赞。2021年6月29日，张桂梅被党中央授予“七一勋章”并在“七一勋章”颁授仪式上发言，她说：“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要站在讲台上，倾尽全力、奉献所有，九死亦无悔！”2022年10月16日，党的二十大开幕。作为党的二十大代表，张桂梅走进了人民大会堂。遥想16年前，张桂梅当选党的十七大代表，到北京开会的她还带着办一所女子高中的心愿。现在这个梦想已经成真。张桂梅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提高女高的教学质量。就在去年8月，学校高一年级急需一名数学教师，张桂梅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母校丽江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女高的事情就是丽师的事情！”丽江师专专门派出青年教师丁梦菲来女高支教，执教高一数学。一年的支教生活，丁梦菲在华坪女高看到了传说中的“桂梅校长”，更感受到独属于张桂梅的精气神。“张校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学生，她对学生是发自内心的好，学生都明白、都知道。”丁梦菲说。在丁梦菲的眼里，张桂梅不仅是那个严格管理的校长，也是会看短视频，会给学生买奶茶、冰棍儿的慈母，关心年轻教师成长的长辈。转眼间，一年支教期满。丁梦菲表示，“只要学校有需要，自己还会留下来，因为受了张桂梅校长的影响”。让丁梦菲印象最深刻的，除了张桂梅每天在楼道巡查的身影，还有学校每天9点40分课间操都会喊出的校训——“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而这正是张桂梅的梦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但只要活一天，我就会把教育继续振兴，让山里的孩子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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