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个年轻人，如何在一座岛屿上度过33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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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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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刘旌
来源 | 暗涌Waves（ID：waves36kr)
一周之前，京郊的金海湖碧波岛，一场属于年轻人的盛会正在进行。这个以“WAVES”为名的大会，寓意的是年轻一代的步履不停。当然，这个“年轻”并不仅限于年龄意义。两天一夜，每一个沉浸其中的人不仅是受邀者，也是这场大会的主人，他们共同创造了这个崭新的、奔跑的、撒欢的，尖叫的，而非正襟危坐的峰会IP。以下收录的是一些可以诠释所谓“年轻力”的现场切片。某种意义上，这些记录也是一个社会学意义的试验，帮我们垂直地切开此刻的中国商业年代：维艰的创业者如何挣扎着自救；投资人们如何分道扬镳；日趋严峻的募资又如何渗透着他们的具体生活。“36 Under 36”是36氪从2016年发起的一项面向36岁以下投资人和创业者的一个奖项。
在WAVES大会上，71岁的王石笑称：”如果明年36氪举办“36 And 36”的评选，我正好72岁，应该有资格参加了。”傅盛最初被ChatGPT震撼到，是因为他家那只名叫“三万”的狗。他询问ChatGPT，猜猜为什么自己养的狗叫“三万”。ChatGPT回答：可能是因为它在宠物医院治疗骨折手术花费了3万元钱，所以取名“三万”。这让傅盛非常惊诧，他不仅打电话给王小川确认ChatGPT有推理能力，还发微博“我是最不相信AI能超越人的，今天我彷徨了。”今年2月，这只名叫三万的狗，也出现在周鸿祎媒体受访时举的例子中。因为这件事，在本次WAVES大会上发布演讲时，自称“做人工智能做了一头包”的傅盛，特意cue了他的“老伙计”周鸿祎：就是我家的狗怎么变成他家的。WAVES大会露营地有漫天遍野的玩具，工科教授徐泉选择了其中一个硕大“桃子”造型的大型玩具前来碰面。
尽管他的公司中海储能正生逢其时：不仅有一个“院士+CTO+CEO”的完美创始班底，公司选择的技术路线也是少有的满足商业化要求的解决方案之一，但在旁观众多创业者的起起落落后，他很清醒地对我们说道：“每个人都是某个节点的浪，过段时间就没了”“只是浪来时，我们要争取它是我们干出来的。”金海湖草坪上的一只虫子，从一位AI研究者眼前飞过。这位年轻的学者对身边的人有感而发：未来这有可能演变成一只有摄像头、Wifi，以及麦克风的“电子蝴蝶”。“它比你巴掌还小，但拥有超过你的智慧。”在他看来，这并非危言耸听，“也许未来五年内就会发生”。
这是这波AI浪潮带给大多数人的一种恐惧。即便是一个研究AI理论的学者，也在担心自己会很快被替代。| 痛苦越来越短，快乐越来越浅
一位本届36under36的创业者说，入选这件事他只开心了一个晚上。原因是创业带来的一系列“副产品”，比如“痛苦越来越浅，而快乐也越来越短。”在WAVES大会现场，在与高榕资本合伙人韩锐对谈时，逸仙电商CEO黄锦峰提及，他最近和妻子感情变得越来越好的重要原因是，“家里阿姨休假，两人要共同带两个小孩”，“大家面对同一个挑战，热爱就会加深。”| “春天是假象”
作为“被仰望的与被遗忘的”主题圆桌嘉宾的一员，人民大学高瓴人工智能学院教授卢志武，早早到了现场。在诸多看好国产大模型的声音中，他显得悲观又清醒：“我觉得这个春天是假象，因为很多都是微调国外底座模型的。”坐在他身旁的一溜儿大模型创业者听完面面相觑。| 大女主剧
真格基金合伙人尹乐在WAVES上有一场独立演讲，其中讲述了她的故事：结婚又离婚，情绪内耗到患上乳腺癌，却也同时收获了人生第一个IPO。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她为这场演讲所付出的忐忑：提前一天来到会场彩排、花了20分钟将逐字稿录入提词器。结束演讲后，尹乐放松下来。去往碧波岛路上，她放起赵雷的《我记得》，这也是她将自己心路历程剪辑成视频时使用的BGM。| 大模型和中医的奇妙关联
清华大学交叉信息研究院助理教授袁洋是WAVES大会AI专场“不再是传说”的主持人，他试图连接两种不可解释的“黑匣子”：大模型和中医。他有一个奇异的关联理论：中医中所说的“上火”，并不是一种可以观察的火，而是一个关系的总和；而AI大模型中的“学习”，同样是在学习无数种关系。出生于中药世家的袁洋，最早有这种异想天开是在读计算机博士时。在听完一场讲座后，他突然意识到，机器学习基于side attack破译密码的过程，类似学中医的父亲在为人把脉：一个用麦克风听电脑运行的声音，一个用手听身体运行的声音。| “取名‘张津剑’是因为想考牛津或剑桥？”
有一名影视媒体从业者通过暗涌赠票来到WAVES现场。两天里，她听到许多陌生词汇：投资、基金、AGI。喝着跳海的啤酒，看着台上领奖的投资人、创业者们，没有一个名字是她熟悉的。一级市场的小世界令她感到陌生。当绿洲资本合伙人张津剑发表独立演讲《投资中结构与节奏》时，她心里的思考是：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当时想考牛津或剑桥？后来我们问了张津剑，他打趣道：“哈哈哈，那应该是张电旦。”（张曾先后就读于电子科技大学和复旦大学）| 18个月倒闭四次，他还想再来一次
一个来到WAVES大会现场的，曾经“18个月倒闭四次”的早期公司创业者觉得，失败经历让他明白“四件事”：志同道合比能力更重要；管控资金链很重要；商业世界存在灰度；以及，人比事更重要。他相信选择创业的人最初动机一定源自某种感性。他自己的最初冲动源自《千面英雄》中那张“英雄历程图”：英雄的一生，需要经历召唤，试炼，深渊，才能脱胎换骨，抵达终极恩惠，并回报恩惠。他对“恩惠”这个词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自己第一次创业失败带来的恩惠是：时隔五年再看到机会，他还想再来一次。| 刘光耀的闹钟
在台上做题为“放逐之刃”主题演讲的中途，染了一头白发、身穿一袭白色小西装的前bosie CEO 刘光耀，手机的闹钟突然响起。一个月前，他在公众号上发布《我，刘光耀，融资5亿，28岁辞任CEO》，引起哗然。这个闹钟，相传是为他奔赴WAVES活动后的一场奢侈品晚宴而设置。14:15分，演讲结束，刘光耀从会场飞奔向机场。他背后是另一群飞奔着见他的人：他的助理，大会工作人员以及几家消费基金合伙人。| 募资塑造的掼蛋素养
WAVES之夜结束后，一位36under36的投资人在群里组织after party：大家来掼蛋吧。据说后来众人打到了凌晨1点。一位双币基金投资人也参与了其中。他总结道：大家牌技普遍不高，因为“（习惯了）得让LP赢啊，对吧”。| 从“图导”到“小图”
图拉古是一家研发6年AI视听技术公司的创始人。他也是WAVES中一场名为“想象力就是未来”的圆桌主持人。当天的图拉古戴着一副金链眼镜、身着一身浅黄色西装，同场嘉宾阿尔法公社许四清下场后，看看图拉古，又看看自己的一身正装：“跟你一比，我这身显得很没想象力。”图拉古是个导演，也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以前大家对他有导演滤镜，喊他“图导”，创业后则变成了“小图”。不过他说他并不在乎这些。| 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从染个彩色头发开始
6月9日，早早出现在WAVES大会现场的，是身着蓝白混色衬衫、外套五彩夹克，顶着一头苔藓绿短发的58岁DCM中国创始合伙人、董事合伙人林欣禾。看到22岁的毛钰炜，穿着自己创立的生成式AI平台Tiamat黑色文化衫，他不禁调侃：“年轻人，你要穿得更彩色一些啊！”其实毛钰炜的发色也挑染了一抹蓝绿色。之后，在这对60后和00后之间，诞生了WAVES上年龄差最大的一场对谈，主题是：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万卷书不如万里路
一家早期创业公司创始人总结，科学家拿一些市场化外的钱时要懂得“讲话的艺术”。比如当有相关负责人夸赞他读过海外博士“读书多”、而自己只是个大老粗时，他要及时回复：“您走万里路，胜过我读万卷书。”| 穿越30年的“偷算力”
Tiamat创始人毛钰炜最早创业时，是蹭学校的服务器，再后来，则到处去拆借算力卡，甚至挖到了非洲。为了花钱训练模型，她还成为一个博主，“挣点广告费”。而对面的DCM中国创始合伙人、董事合伙人林欣禾也曾有相同的偷用算力故事。1995年，林欣禾和同学一道在斯坦福创办中文门户华渊网。“最先靠的是偷用学校的算力。”在疯狂截留半年后，被校方发现叫停。后来，这一网站与门户网站四通利方合并，成为今天的新浪。而这件事也成为林欣禾接触VC的起点。| 15000吨玉米与大亨
WAVES大会上，王石分享了自己“从无名小辈变成一个大亨”的关键一跃：15000吨玉米。计划经济时代，因为香港对鸡和鸡蛋的需求居高不下，他做起了倒腾鸡饲料的生意。后来不知哪里的传言，说鸡饲料有致癌物，大家都不敢吃鸡了，连带着大量玉米在北方积压。于是王石做了一个影响一辈子的决定：把15000吨玉米全买下来。一个月之后，风波过去，王石挣了400万。这位中国市场最早的创业者之一回忆说：“当时的创业不是很难，难的是决定去创业，敢于去创业的，基本都成功了。”一位现场的年轻创业者由衷慨叹：“这种靠信息差做生意的时代到底一去不复返了。”| 到县城去，到中东去
在WAVES大会的邀请过程中，一些GP因奔波在完成“返投”的路上，而无法前来。还有一些则在赶往中东的路上。有投资人刚从那里回来，“有中介跟我说已经来过十几波来募资的中国投资人了”。| 全场最卷CP
东声智能科技CEO韩旭的新事业开局就是地狱模式。最困难时账上连1万块都没有，有段时间他甚至对接电话产生PTSD，因为“一来电话全是不好的消息”。为了做好企业，后来他直接在办公室里单独放了床，把家搬了过去。最终实现连续多年的业绩翻倍增长，成为行业领军。这个自认为可以一年365天住办公室的创业者，有个同样来到WAVES现场的、经常连续一周每天工作到凌晨五点的女朋友。“我们都经常睡沙发，但我比她苦一点，我的沙发只有1.8米。”韩旭笑着说道。| 未来的CEO
会算账——是曾任掌贝联创、青花瓷CEO、如今创立蛋壳肌因的黄宏东身上最鲜明的特质。他毫无掩饰对利润的严苛：“所有门店轻资产、小规模运营，单店面积不超过200平方米、开店成本在100万-250万元、平均客单2000元、回本周期1年半……”在接受我们访谈时，他反复强调：未来的CEO必须“回归商业本质”。“以前融资相对可控，现在融资的钱都是不可控的，所以算账跟盈利成共识了。”| 最年轻的一天
WAVES大会上，姚颂分别以东方空间CEO和SEE Fund创始合伙人的身份参与了两场对谈。将一手创立的AI芯片公司深鉴科技以3亿美元卖掉那年，姚颂仅25岁。之后，他可以去别的公司做CEO、继续做AI芯片，甚至做投资，但他最终选择创立了东方空间。因为造火箭是他从小就为之着迷的，而且他不喜欢重复。在一场主题圆桌的最后，他提到了自己一直当作微信签名的一句话：今天是一生中最年轻的一天。| 乱入的新郎
WAVES之夜的举办地在金海湖畔碧波岛。在小红书上，这里被称为“小瑞士”，是一处热门婚纱摄影地。在晚宴进行时，有一位新郎官在录视频，指着镜头中的会场说道：“我在金海湖，天气很好，旁边还有一场商业论坛。”| 原来你也在这里
WAVES之夜的人群中，会不断听到以下对话：“好眼熟”“好久不见”“原来是你”。相传有两个人当晚握手了7次依然宛如初识。全场最自由、最没有社交恐惧的是宠物们。一只金毛、一只约克夏在颁奖舞台旁、帐篷和草坪间来回穿梭。| 搁浅的造浪机
桃心玛丽CEO马可无数次设想：在金海湖的草地与湖水间，有一个几百平的冲浪机或者集装箱式泳池，一群年轻人身着泳衣在浪花间，滑着冲浪板，嬉戏和尖叫。但最终，因为顾及成本浩大与时间仓促，未能在WAVES的露营现场实现这个设想。“所以明年的WAVES大会不要去海边，而是去山里！”他对我们呼喊道。墨影科技CEO杨一鸣回国创业三年多来，鲜少参加大型聚会。当他在WAVES大会现场听见很多从长期战略和世界科技大势去思考问题的讨论，终于找到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久违共鸣。而另一个海外归来的创业者，觉得上一次有这种氛围感，还是在斯坦福大学读书时，“不光有草坪，有香槟，还可以讨论精神世界。”从远处步入WAVES之夜会场，会有一种走进时代中央的错觉：环绕舞台的橘黄色高倍射灯打在山坡上，穿草莓裙子的小女孩、独自从山坡上移动洗手间回到会场的人、展位间穿梭着吃喝的人，不断跑进光圈，被舞台灯光短暂照亮。这个夜晚，每个人有自己的打开方式：一群人自发脱掉鞋子，光脚玩起飞盘；有相爱的人在大家见证下庆祝生日；有离别五年的大学同学在此重逢；也有人在离开时，车轮陷入泥里，徒手拔了四十分钟。一位女士对同伴连说两次：夜晚扑向灯光的飞虫，“好像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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