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科技为何“卷入”洗衣机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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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2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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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季度消费活力复苏的，还有如雨后春笋般交替出现的各类新品。经过虎嗅编辑部一个多月的筛选与评议，结合42名“超级消费者”的推荐与投票，我们最终评出了2023一季度“向上向新”产品榜。无论从产品力、体验、审美与理念意义上，它们令人感到生活“向上的力量”。本文是“向上向新2023”系列报道的第六篇，这台洗烘一体机被评为2023一季度“向上向新”产品榜——科技上新，来看看它背后的故事。
当传统家电企业挤破头地涌入智能家居市场时，后来的创业者也在见缝插针般地布局传统白电赛道，尽管在过去几十年中，白电市场似乎更加依赖于品牌和渠道的力量，但那些以技术见长的创业者们，坚定不移地认为凭借技术升级，仍可以在旧市场之中，挖掘出新的机遇。在今年2月的最后一天，一款名为“分子筛洗烘一体机H1”的产品在各大电商平台开启预定。令人意外的是，这款搭载多项创新技术的洗衣机并非出自家电企业之手，而是石头科技，那个扫地机器人行业中的翘楚。石头科技洗衣机产品研发负责人Eric告诉虎嗅，这款产品的核心竞争力源于产品名称中的“分子筛”，这项在工业及能源领域广泛运用的技术，有望解决洗衣机行业存在多年的悬而未决的痛点。
“扫地茅”的第二条曲线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石头科技与洗衣机行业似乎都是毫无关联。这家以扫地机器人闻名的公司，股价在2021年4月曾站上千元关口，一时间被赋予“扫地茅”的称号，但随着产业资本的涌入，扫地机器人行业竞争开始奔向红海，石头科技的光环也在此后两年逐渐被削弱。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是，当前扫地机器人行业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增量见顶。来自第三方研究机构奥维云网（AVC）的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扫地机器人市场销量为441.4万台，同比下降23.8%，而这一数字在2020年和2021年期间，分别为459万台和585万台。在行业整体乏力的大背景下，石头科技还算稳住了基本盘。公司财报显示，2022年石头科技实现营收66.29亿元，同比增长13.56%；归母扣非净利润11.98亿元，同比增长0.63%。不过，在逆势增长下，这家公司收入结构单一的隐患也很明显。财报显示，在2022年期间公司“智能扫地机及配件部分”营业收入为63.46亿元，这意味着公司超过95%以上的营收都来自于扫地机器人市场。而业内另一家巨头科沃斯五年前通过子品牌添可的创立，在智能电器行业中站稳脚跟，其年报显示在2022年科沃斯服务机器人与智能生活电器的占比分别为51.7%和47.25%，已经具备较为平均的收入结构。在市场处于上升期时，专注于单一产业或许是科技企业最难能可贵的特质，但在市场进入增长瓶颈，发展的局限性也在被不断放大。石头科技进入洗衣机市场，似乎是寻在找新的出路。尽管洗衣机属于夕阳行业，但如果把行业进一步细分至“干衣机”领域，这个小赛道还是有着不错的发展前景。奥维云网数据显示，2022年，干衣机线上市场零售额为23.6亿元，同比增长26.52%。“石头科技有一个专门做技术预研的团队，在过去几年，我们还尝试过很多白电、厨电等产品的技术验证工作。” Eric向虎嗅表示，之所以最终选择做“洗烘一体机”，一方面考虑到市场需求旺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当前行业内长期存在着几项悬而未决的“痛点”，而这些问题都有望通过“分子筛”技术得到解决。例如此前业内在“衣物烘干”上有两种主流的技术路线。一种是传统冷凝式烘干方案，其原理可以简单地理解为用“吹风机”吹干；另外一种热泵式方案则是在冷凝的基础上，通过压缩机产生的热源以烘干衣物。前者的弊端在于持续性地高温烘干会对衣物造成损伤，后者由于机身内压缩机等部件的植入，要想保证较高的烘干性能，整机高度上很难控制在850mm——这一国际通用标准，如果超出这个界限，则意味着用户无法将洗衣机嵌入到标准台面之中。“分子筛技术”能够有效地解决这两个问题。从技术原理上看，石头H1通过分子筛材料（一种铝硅酸盐的高吸附性材料）将衣物中的水分吸附出来，再通过双循环风路的设计实现低温烘干，由于不需要压缩机等部件的介入，机身高度也能控制在一个合理水平之内。更重要的是，此前业内并没有厂商发现“分子筛技术”的潜力，如果石头科技能够完成首发，则意味着具备了进军洗衣机市场的主动权。
在试错中向前推进
理想很美好，但对于一家长期致力于扫地机器人行业的公司而言，此前积累的各类传感器、空间定位算法的设计在洗衣机上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洗烘一体机的研发团队需要从零开始。Eric向虎嗅表示，在最初立项之时团队成员只有4个，虽然都来自于洗衣机行业，有着丰富的产品开发经验，但他们要做的产品却对于这个发展多年的行业来说，是个新事物，完全没有先例可循，一切从头做起。“几乎每天都是在试错中推进”，在石头H1两年多的研发工作中，Eric团队屡屡碰壁。令他最难忘的是，有一段时间团队惊讶地发现，验证机器在实验过程中烘干速度极快，而且温度也足够低，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实现了业界最佳成绩”。进展是如此之顺利，甚至让团队成员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实验数据是否出了差错？在对验证机器进行排查后，得出的结果让众人心情跌落谷底：机器存在水汽外漏的情况，因此实验结果才有了大幅提升。这似乎是一次较为直观的误判，为什么在实验之前没人注意到呢？Eric对此解释道，“如果是一台传统洗烘一体机或是干衣机，我们通过故障类型、数据曲线等就可以第一时间分析出哪个结构件或器件存在问题，但无论是‘分子筛技术’，还是‘双循环风路’，都是业内的首次尝试，没有任何先例可以参考。”在那段时间，团队成员们不止一次萌生过放弃这个项目的想法。但在冷静下来后，他们又重新进行了产品的密封方案设计，后续为了减少实验中无意义的时间消耗，他们还专门为实验室中的设备设计了一套时序数据库，确保每一次的实验数据都能够最快反馈到工程师手中，并能清晰看到数据曲线，实现实验过程全程跟踪，提高了研发效率。最终，在团队成员的多次方案“推倒重建”中，石头科技的首款洗衣机产品得以问世。
剑走偏锋，能否搅动市场？
实验室中的数据再漂亮，也无法避免实际使用中可能存在的问题。石头科技的研发团队为此重新设计了一套系统，以便实时跟踪那些发到内测用户手中的机器运转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石头的工程师团队会立刻赶往内测用户所在的城市，进行故障排查和检修。从前期技术论证到立项，再到结项发布，前后三年的时间让石头科技的研发团队，重新建立了一套产品开发方法论。客观来说，在新产品的开发上，石头科技完成得很出色，但一款优秀的产品只能算是跨界的敲门砖，未来留给这家公司的挑战仍不容忽视。以洗衣机整体市场来看，根据奥维云网（AVC）的数据，2022年中国洗衣机市场全渠道零售量为3371万台，同比下降9%；各细分赛道的成绩也不尽人意，以石头科技H1定位的“洗烘一体机”市场为例，这个市场在2022年线上/线下零售额分别同比下降了1.4%和3%。首先，石头科技在传统家电领域中的品牌号召力还有待观察。不同于主要由年轻消费者群体组成的扫地机器人市场，“洗烘一体机”行业的用户画像类型丰富，在中老年人或是三四线城市消费者群体中，“老字号、大品牌”仍然他们在购机时的主要考量因素。Eric也向虎嗅坦言，这款产品在立项之初，团队也考虑过相对成熟的热泵方案，但这也意味着将直接参与到海尔、东芝等大厂之间的厮杀。“分子筛”技术方案虽然复杂，但至少可以通过自研技术形成差异化优势以避开与大厂之间的直接竞争。与此同时，渠道布局也是石头科技的一大挑战。当前国内消费者在购买冰箱、洗衣机等大件家电时，仍比较依赖于线下渠道，而石头科技作为一家在“电商经济”时代成长壮大的企业，其线下渠道仅以少量体验店和快闪店组成，相较于传统家电企业遍布全国乡镇一级的分销商网络，劣势较为明显。当然，石头科技也有许多传统家电企业不具备的优势，比如在年轻群体及海外市场中较高的认知度，以及相对完善且精细化的用户社群运营体系，都有望成为石头科技的破局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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